「 ......呃!」悶哼聲,唐遙狠狠摔進混雜著爛掉竹葉交混的爛泥裡,巴蜀的五月雨打在身上很疼。
「起來。」幾乎沒有溫度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唐遙皺起眉,卻還是只能聽話的狼狽起身。
「刀子拿穩。」唐逐低沉的喊著,語氣不慍不火不重不輕。
「......我手疼。」唐遙不住滴咕。
唐逐討厭,她在心中默念。
挪了挪因為練習而滿是擦傷的手掌,絲絲痛意爬上神經,即便習慣了痛楚還是感到不舒服,和巴蜀濕冷的雨一樣。
待會去找阿遷給我上藥,唐逐討厭。
「刀子給我拿穩。」唐逐連跟眉毛也沒挑,像個機關木甲人一樣複誦了一次,像是沒聽見唐遙的低聲埋怨。
在唐遙分神的瞬間,俐落不留情的木刀已然砍了過來,讓她再次踉蹌跌入泥濘中。
唐逐討厭討厭,最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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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遷回來了,唐遷終於回來了。
唐遙掙扎的起身,身體的痠痛不算甚麼,她甚至沒空暇穿鞋,啪搭啪搭地踏響了空蕩迴廊。
遠遠的看到那抹背影,她覺得視線模糊,淚水何時流得滿臉她也不關心,一個勁地撲入那個久違的懷中。
「阿遷、阿遷、阿遷、阿遷、阿遷!」唐遙聲聲喚著,怎麼也不肯放手,彷彿沒有盡頭地喊著這個人他就不會再外出,她也不再需要懸著一顆心。
「乖,病著傷著,回去睡。」她感覺唐遷的手溫溫的撫著她的頭,輕輕地將她抱起。
「遙遙,聽話。」唐遙哭得迷迷糊糊的,乖乖地窩在他懷裡任他抱著走回房間。
「阿遷有受傷嗎?好多師姊師兄都傷著回來。啊,但是唐逐出去從沒傷過,可惜了。」
「阿遷餓著嗎?廚房的嬤嬤教我做了點菜,晚點給你做?只給你的,不給唐逐。」
「阿遷,你知道我會反手刀了嗎?但是唐逐很兇......總讓我在雨中練習,地滑我總摔倒,他又打得我腰疼,討厭討厭。」
「阿遷阿遷,你不在時我好無聊呀,唐逐不讓我去餵滾滾,滾滾也不和我玩兒......可唐逐心情好就教我騎馬,見我摔了也不扶我一把,壞死了。」
「吶,阿遷......」
「唔,在呢。」見他應聲了,唐遙笑得開懷,卻又泫然欲泣。
「阿遷,你還會走麼?」她問,瑟瑟的抖著,分不出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害怕聽到答案。
「......不會了。」唐遷的聲音溫溫的,和某人不一樣。「會帶妳走的。」
然而唐遙沒有聽見,昏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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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遙覺得自己彷彿做了個好夢,唐遷回來了,巴蜀的空氣不再凝滯,有人給她摺紙了,她可以把私藏的糖給他,自己捨不得吃的。
她可以讓他看看他的訓練成果,他會笑著摸自己的頭,說她做的很好,會不會、會不會讓她有機會拿到機關小豬?
可以的話,她想要毒箭小豬,和唐遷一樣的那隻。
唐遙有很多話想說,很多很多。
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告更多唐逐的狀,她不喜歡唐逐,她不要做他的搭檔,不想和他相依為命。
遙遙只要唐遷,足已。
「阿遷,我手疼,那把刀磨手,唐逐還讓我繼續練習,討厭。」然後她感覺唐遷輕緩地為她抹上藥,細細的包紮。
「阿遷最好了,給我包紮。」她看著手,動了動竟然不覺痛了。「下次你受傷了我也幫你包紮!」
「......恩。」
唐遙笑了笑,像朵白花,不符合唐門的白花。埋入那個溫暖的懷抱,再次墜入深眠。
真是場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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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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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吹五月創作的劍三自創故事中,蝶瀾是以五毒唐門的代嵐與唐遙當主角而出現的外傳系列(本傳是山河人間)
自從唐逐出現我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其實寫這篇本來是想寫唐逐偷偷給她包紮卻還是被誤認是唐遷,但寫到後面突然想寫出遙遙雖然聲聲念念著唐遷說著思念,但在她對著唐遷想補足她在他不在的期間的歲月時,卻處處是唐逐的那種感覺...
對我來說,唐逐對唐遙的感情是不是戀愛一點也不重要,
唐遙或許是唐逐有此生唯一有過的執著。
對唐逐來說事情只有失敗和成功,人只有廢物和能打。然而他卻忍著唐遙這個他口口聲聲喊廢物瘋子的女人六年。
喊她神經病又喊她遙遙六年。
即便不是喜歡不是愛,即便是恨,對唐逐這樣淡漠這樣彷彿嘲笑整個世間的人來說,或許是他一生絕無僅有的,強烈情感。
整整六年肯定有一堆機會可以讓他捨棄這個他認為廢物的瘋女人,他甚至也可以讓她假扮仕女失敗時被掐死,就這麼讓任務失敗,反正他唐逐一人有因為唐遙搭檔任務失敗的連帶責任被唐門內部處罰,我估計他當時老早就不想呆唐門了,他一個人叛逃也都能好好的。
他大可一走了之,因為唐門這個後盾一點都不會成為讓他乖乖做走狗屈膝卑躬的理由。
然而唐逐沒有...
不論是愛或恨都是刻骨銘心的執著烙印在唐逐這個空洞虛無的存在中,最深刻的兩個字。
--遙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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